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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痴怨情缠绕难销(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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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若水与丁寿相对盘膝榻上,丁寿运指如飞,依照白壑暝所说脉络穴位顺序,依次循行,白壑暝的通脉救治之法甚为繁琐,变化玄妙,极为耗神,不多时,二人头顶百会处便有丝丝白烟涌出,如雾障般将两人包裹其中。

点过「交经八穴」后,戴若水猛然喷出一口淤血,缓缓睁开凤目,迎面见到的是一脸招牌的坏笑。

「小淫贼,是你?」伤势初愈的戴若水精神不振,说话也没多少气力。

「不敢当,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坐在丁某床上,在下未曾轻薄一下,愧对姑娘称呼。」丁寿笑容轻佻,神情却比戴若水还要疲惫。

戴若水牵唇苦笑,转目四周,「你救了我?」

「在下只是出把子傻力气,多亏高人指点。」丁寿难得不揽功上身。

「白壑暝?」戴若水早知冷面魔儒博学广闻,并不意外。

「不错,经过此事姑娘可还对魔门心存芥蒂?」

「哼,恶人也有行善之时,救我只是小善,抵不过大奸大恶。」戴若水身体虚弱,嘴上却硬的很。

丁寿哑然失笑,「随你怎么想吧,调养好身体之前,不要贸然动手了。」

转身下榻,丁寿便要离去。

「诶,我在城外林中遇见了两个受伤的倒霉家伙,他们说什么」锦衣卫「、」大同马场「的,可和你有关?」

「你遇上他们了?」丁寿算是明白戴若水怎么寻到此处了,是那俩混账给招来的。

「我遇见他们在说什么」没想到冷面魔儒仍然健在,藏身临汾「云云,自然要问个清楚。」戴若水回想林中情景。

「那两人凶恶得很,没伤到你吧?」

丁寿关切问话让戴若水心中升起一丝甜意,故作随意道:「两个受伤的断脊之犬,岂能伤到本姑娘分毫,问出话后给他们个教训便打发了。」

「那二人是白莲教余孽,以后遇见要千万小心。」丁寿殷勤嘱托。

「啰嗦!」戴若水小嘴一扁,白眼回复,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声问道:「你——真是魔门中人?不是诓我?」

「如假包换。」丁寿耸肩作答,随即扭身出了屋子。

抬手拂去唇边血迹,戴若水流波轻转,娇美玉容上升起一片阴霾。

************

轻轻推开房门,只见白壑暝孤坐独饮。

「她无恙了?」

丁寿点头,「谢过白师兄。」

「两不相欠,不必言谢。」白壑暝仍旧不通人情,拒人千里。

「梅师兄长子在太医院供职,医术已得乃父真传,白师兄可随我回京疗伤。」老家伙身体这样,断然不是一秤金背后的人物了,丁寿可不嫌帮手多。

「便是梅惊鹊也无法治好老夫伤势,不必多此一举。」白壑暝道。

「敢问白师兄究竟受的何种伤势?」丁寿很是好奇,以梅退之对白壑暝的推崇,老家伙武功绝对是十魔中拔尖的人物,什么人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

「与你无关。」

一句话险些噎死丁二爷,想着老家伙一把岁数,权当给朱允炆面子,不跟他计较,舒口气道:「便是不治病,白师兄也可流寓京师,小弟可就近照料。」

「靠你施舍接济度日么?」白壑暝住酒不饮,乜视丁寿。

「师兄在平阳呆了三年,平阳卫这三年的军器精良便为山西各卫之冠,有此长材何须小弟操心,南镇抚司内自会为师兄谋一闲职。」南镇抚司造出来的东西,还不都是老子的,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丁寿暗想。

白壑暝却不肯如丁寿的意,「若说制器精巧,老夫不如钟师弟,论及冶炼之法,家传《龙泉百炼诀》的名剑山庄更在白某之上,就不到京师丢人现眼了。」

素来孤傲的白壑暝竟然对那二人自叹弗如,丁寿也觉意外,「白师兄不必过谦……」

「据实而言,白某从不知谦虚为何物。」白壑暝舒展了下双臂,「况且老夫想换个活法,不想再靠打铁度日了。」

「但不知师兄意欲何为,小弟或许帮得上忙。」冷面魔儒涉猎甚广,堪称行走的小百科全书,丁寿可不想这么容易便放过这个宝贝。

「可是想让老夫再欠你一次人情?」白壑暝冷然道。

************

白映葭枯坐床头,倚帐默默垂泪。

听得外间房门响动,白映葭急忙抹去泪水,匆匆迎了出去。

「爹,您回来了?」

「你哭了?」

「没……没有。」白映葭心虚地又在脸颊上抹了两把。

「假话,从小到大你喜怒哀乐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

白映葭回忆起儿时记忆,心中甜蜜,玉颊梨涡浅现,「是,女儿什么都瞒不过爹。」

白壑暝抬起宽厚的手掌,轻轻抚摸女儿被他打出的唇腮伤痕,「还疼么?」

「不……」白映葭轻轻摇首,似乎非常喜欢父亲大手与自己娇嫩肌肤的触碰,举手按住父亲那只手掌,使得它与娇容更加贴合,闭起眼睛,缓缓移动摩挲,迷醉其中。

忽然感到白壑暝掌心中升起一团清凉,脸上肿痛之感大消,白映葭知晓这是父亲在运内力为她疗伤,急忙美目大睁,「爹,您……」

「别说话。」白壑暝语气很重。

白映葭不再挣扎,片刻间面颊上的红肿恢复如初,光嫩如常。

「老咯。」白壑暝颓然倒在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自嘲道:「一运内力便和要命一样,还不如早死了干净。」

「爹,您何苦如此,这点小伤早晚会好的……」白映葭关切之中带了几分埋怨。

「赶早不赶晚,怕是夜长梦多。」白壑暝摆手道。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白映葭心中忐忑。

「姓丁那小子要留我为他效力,老夫可不愿受这份拘束。」白壑暝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不自量力,女儿去杀了他。」白映葭伸手便要去拿宝剑。

「你不是他对手。」白壑暝连连摇头,「况且大家师出同门,也不必刀兵相见,不如三十六计……」

「走为上。」白映葭狡慧接口,随即一笑,「爹,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

「女儿马上准备。」

「分头走。」

「为何?」白映葭面露不解。

「为父不能长久运功,要赖你引开守门的锦衣卫。」白壑暝安抚女儿。

「女儿明白。」白映葭坚定点头,「可要女儿接应?」

「不必,你赶去老房子取一件要紧东西,爹脱身后与你在城东七里坡会合。」

拍怕女儿肩膀,白壑暝难得展颜道:「爹能否脱身,可就看你的咯。」

白映葭眼波流转,莞尔道:「女儿断不会让您失望。」

************

月上中天,临汾城外七里坡。

一身夜行衣的白映葭心烦意乱,坐卧不宁地四下张望,三更已过,仍是不见白壑暝人影。

轻抚手边的一个上锁的长形铜匣,白映葭心中不安更加强烈,为了给白壑暝创造机会,她可是费了大力气,在府衙内连放了几处火头,搞得整个平阳府衙鸡飞狗跳。

「爹怎么还不来,难道他被姓丁的官儿给拿了?」为了缠住丁寿,白映葭还在离戴若水疗伤的屋子附件点了一把火,可回想起丁寿那如鬼如魅的武功,心中还是没底。

「大侄女,你下手可够狠的。」

黑夜中突兀出现的声音,惊得白映葭不轻,扭身亮剑出鞘,剑指来人。

「是你?!」

「可不就是我么。」丁二爷现在的模样可以说灰头土脸,面上还带着几处烟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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