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特的最后五百次心跳(小故事)(1/ 2)
随着霍斯特又越过了一座山崖,贪婪地盯着兽人的秃鹫已经开始越来越少,绿皮肤的野蛮人却恨不得它们飞下来,喝它们的血吃它们的肉。
我不是为了渴死而前来的,霍斯特心想,但这更坚定了他继续往前走的决心——带着悲凉的苦笑。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荒凉而炙热的土地上,尽是死亡的气息……甚至已经没有苍蝇来惹霍斯特随身带的肉,他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近死亡。
兽人抬起头,望瞭望当空的烈日,再望瞭望地上的影子,大约判断出了现在的时间。我的心跳大概还有两千次。
“你还能活十天,兽人。”
当奎雅提拉的薇安.蓝雪如此轻声对他低语时,霍斯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蓝洛斯告诉过他,这个占卜师是这个精灵国度中预言系魔法造诣最深的法师时,他绝望了——因为圣武士是不会说谎的。
开始霍斯特显得相当沮丧……但是两天后绝望的阴影已经渐渐从兽人的脸上消失,他并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为何而终,但关于自己的死亡他仍然有时间选择……而不是傻傻地等待着死亡。
接着兽人辞别了他的上司蕾娅.影风,辞别了总躲藏在阴影里的奇怪圣武士,独自一人往着这里前来。
当霍斯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听说过这个地方,每次他的族人都带着敬畏与恐惧提起这里,这也曾经是许多年轻的兽人战士们的梦想……梦想在此处成为英雄。
成为屠龙者。
霍斯特没有见过龙,这可怕的巨兽对他而言一直以来也只在旁人的描述里出现过。兽人是个勇敢的战士,但龙这个字足够让他这样一个强壮的野蛮人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一样紧张兴奋,不知所措。
山岭已经隐隐约约地立在绿皮战士的前方,它的山峰环绕着终年不散的乌云和浓烟。黑色岩石不断从地底深处被喷出、山中不时还发出轰隆闷响,霍斯特不知道这是火山的轰呜还是巨龙的怒吼。
大概还剩五百次心跳了。至此,霍斯特带的肉已经吃光,而战士也已经站在山脚下,他已经看见了龙穴所在,洞口就在峭壁下,并不算难找,何况那里还有很明显的巨大生物的脚印。
霍斯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龙……成为屠龙者,对战士而言乃是无上的荣耀、即使是战死亦不可耻……毕竟是死在如此强大的存在手上,他多么想看见龙,也多么想用战斧面对一头龙。
正当霍斯特高昂着头走过去的时候,脑后忽地生风,战士头一偏,只听得当的一声,一柄投掷斧落在身前的石壁上——这不可能来自龙。
兽人转过身去,出乎意料的,那竟然是一只长着獠牙的巨魔,而从体形上看来,应该是女性。
“女巨魔?”在龙穴附近出现这样的生物实在让霍斯特大惑不解,又一个屠龙者?不,不像。她穿着破破烂烂,毫无防护,而且武器粗陋,绝不像有备而来……而一般的巨魔根本不敢去接近龙。女巨魔又拿出一支标枪投去,这次更快,但兽人已有戒备,轻易地用战斧拨开射来的标枪,我不是来这里和一只巨魔作战的。一声战嚎后,霍斯特冲了上去。
战斗结束得很快,作为全副武装的Orc野蛮人,轻易地击倒了女巨魔,但无法杀死她……身上带着的火石缓冲了一记恶毒的下段截击,但无法生火,无法杀死这拥有强大再生能力的敌人。
“吼!”干净利落的一斧劈下,血花四溅,女巨魔已经失去了知觉。当然……她会醒过来的。
霍斯特继续往龙穴望去,一片漆黑,但他却挺起胸膛昂首向前,步向他的荣耀与死亡。
走过漆黑的通道后,霍斯特终于见到了龙。
其实他已经在许多故事中听说过这些传说中的巨兽,甚至曾经有法师仿真过龙的影像给他看,但当一条真正的巨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早已作过的心理准备一下子全忘了。身经百战的霍斯特像个毛头小子般,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
那是一条巨大的红龙,极其巨大……但这条龙给霍斯特的感觉却是快死了一般;巨龙伤痕累累,破损不堪的翅膀耸拉着,无精打采地垂在两旁、身上的鳞片已经褪色,而且其中不少都有所破损,裸露出龙肉出来、龙睡着了,而且很沉……霍斯特的步伐并不轻盈,而他已经走到红龙的跟前,它竟并未察觉。
强大与衰弱,都混合在这条垂垂老矣的龙身上。
但龙始终是龙——当霍斯特第一眼看见巨龙时,一波龙威震慑住了野蛮人,双脚不听使唤的兽人的手紧紧握着战斧,但却发着抖……
战士终于适应了龙威带来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即使是无畏的野蛮人,到了此刻也不敢吭出一声;即使是最讲荣誉的骑士,也不会把一头睡龙吵醒而要求和它公平决斗。
霍斯特很倒霉……正当他与龙的距离不到十五尺时,巨龙的眼睛竟然睁开了一条缝!战士的一颗心几乎被吓得从口腔跳出来,但他还是鼓足勇气,没有再次两脚发软。
那条缝越睁越大,一双浊黄色的眼睛缓缓地睁开,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以雄浑而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很久没有见过胆敢独自面对我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兽人。”
但龙的头没有抬起,身体还是保持着睡觉的姿势,不知道是否对兽人的不屑,“你是笨蛋吗……”
这句话问得霍斯特一愣,不知道如何应对。
“如果你是为了财宝而来,告诉你,你晚了……如果你喜欢岩石。”龙冷冷地哼了一声,霍斯特环顾四周,确实,传闻中尽是财宝的龙穴里兽人却看不见一枚金币,看来这里早已被洗劫一空,而巨龙身上的伤,只怕由此而来。
“滚。”龙竟然没有把这个入侵者撕碎,而是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便了事,这与传闻中巨兽的残忍大相径庭,而且这还是出自一头邪恶的红龙之口!
霍斯特没有走,当然也没有用滚的方式出去。
“我并非为财宝而来,”兽人用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为的是龙,为的是你。”
“你已经击倒我的仆人吧……”很明显,它指的是女巨魔:“为死而来吗……”龙哼了一声,但它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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